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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人噤若寒蝉地从房间里出去,而后在门口听见了落锁声。沉默地往出口的方向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管房内的两个人能不能听见,佐藤松岛和玛丽跳起来各给平野来了一拳,KP的几位半掩护半责备,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酒店,准备去常聚会的居酒屋填饱肚子。
中岛回头看着床上耸起来的一团,电动兽尾还在被子外摇晃着,菊池躲在里面,中岛不用看都能猜出里面的人耳朵红成啥样儿。被子被攥得死紧,中岛怎么拉都拉不开,惊喜变惊吓的某人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想说话了。
“菊池?”
“菊池風磨?”
“風磨?”
“他们都走啦,只剩下我了,别攥被子了好不好?”
“我以为早上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儿的,想给你个惊喜,就没跟你说,没想到你给我准备了另外的惊喜。”
“超级可爱的。”
“再让我看看好不好?”
中岛的手掌在耸起的被团上摸索着,找准菊池的腰轻轻挠,听见里面憋不住的笑,趁机掀开被子把自己套了进去。菊池的耳朵红红的,眼眶也有点红。戴在头上的兽耳耷拉着,配合那张委屈巴巴的脸,跟一只不开心的大狗没什么两样儿。
“对不起嘛……”
情趣内衣的皮带把菊池的前胸勒得很紧,漂亮的胸肌在胸前饱满地鼓起,把人环抱着的时候抵着中岛的前胸。中岛的双手穿过菊池的腋下,从后面抬手摸着菊池的脑袋。他受了委屈的狗狗一言不发,垂着眼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温热地喷涌在颈侧,好一会儿才环住了中岛的腰。
“好看吗?”
“好看,很可爱。”
“那你刚刚的表情怎么不太好看?”
“嗯……想起房间里还有很多人……”
菊池沉默了。
“他们都没看见,真的。”
中岛把菊池推开一点距离,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某人别扭地别过头去。
手指穿过胸前的皮带,被挤压的胸肌中间一条极深的沟壑,中岛的手腕轻松穿过,而后往两边下移找到菊池的乳首。温热潮湿的指腹把乳尖刺激成硬硬的小石,提膝抵着的胯间硬物已经抬头。网状的内裤把内里的光景暴露无遗,中岛空出一只手往下去掏,柔软的囊袋被包裹在手心里轻轻揉着,他听见菊池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
“中島…”
吻从鼻梁往下,舌苔舔过人中再到唇瓣,中岛主动闭着眼的轻吻把菊池撩得心痒难耐,被套在手里撸动的性器硬得他自己痛起来。菊池伸手扣住了中岛的后脑,张开唇加深了这个停留在唇瓣上的轻吻。交缠的舌头让人来不及吞咽,涎水从唇角低落,洇湿了中岛的衬衣。马眼被拇指的指腹抵住来回摩挲,菊池的喘息逐渐粗重,亲吻分离拉出银丝,戴着兽耳的脑袋搁在中岛肩头不断地深呼吸。
“想要吗?”
“想要。想要你自己动。”
“好哦。”
菊池被推着后背落入床垫,中岛翻身坐在他胯间,俯视着他利落地脱掉衣服。包在丝网里的性器被中岛掏了出来,菊池看着已经全裸的中岛把他的前端往后面塞,紧张地想要从床上撑起来。
还没做润滑呢…
龟头抵住穴口时菊池紧张得呼吸快停止了,前戏没做充足的进入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考验。推入放得很慢,不够潮湿的后穴艰难地吞咽着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中岛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膝盖完全落入床垫时已经浑身汗淋淋气喘吁吁。
“进去了…呼……”
“痛吗?”
“不痛。”
骑在身上的人对自己露出一个笑,毫无防备的对视让菊池的呼吸停了一瞬。被异物进入的后庭慢慢分泌出黏液,中岛趴在他身上玩着情趣内衣的皮带和他脑袋上的兽耳,身上的汗水直接落在他身上,黏糊糊的。
菊池的手贴着中岛的后腰,轻轻地按摩着让身上的人放松,坐起来的人把手掌撑在菊池的腹肌上,开始缓慢地扭动腰肢。彼此熟悉的身体很快就适应了深入和结合,中岛抓着菊池身上的皮带用力扭腰,汗水顺着肌肉线条一滴滴往下,偶尔把手指伸进自己的口腔里搅动,搅出丝线抹在菊池身上,还时不时朝菊池眨眨眼笑得眉眼弯弯。
菊池觉得自己胀得难受,偏偏身上的人动得很慢。
坐在上面的人把控不好龟头和敏感点的位置,每次和敏感点擦肩而过都让中岛心痒难耐得眼眶红。扭腰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人气喘吁吁地趴在菊池身上,抬起一张委屈巴巴的脸,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说:
“我累了……”
“累了?”
“不想动了呜…”
菊池笑了出来,耳根红得彻底,掐住中岛的腰用力往上顶。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的人红着眼被顶得摇摇晃晃,敏感点被一次次擦过,马眼分泌出的前列腺液滴滴答答全落在菊池身上,中岛撸动着自己的阴茎,后穴剧烈收缩起来,呻吟声愈来愈喘,眼泪顺着动作弧度一颗颗滚落,最后坐在菊池胯间仰着头高潮,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他知道菊池坐起来抱紧了他,让他安心地落在他怀里,浑身湿成一片。
中岛伸手在菊池脑袋上的兽耳来来回回地摸。
“狗狗…好适合風磨……”
“还想要。”
“嗯?”
菊池把脸埋在中岛颈侧闷闷地说,蹭来蹭去。
“我说还想要…”
“好哦…”
中岛还在摸着他的脑袋。
菊池觉得自己好像赚了。
*
松岛踏入休息室时被意料之外的沉默吓得噤声,佐藤走在他后面,有些疑惑地询问「怎么了」。走廊的空调凉气呼呼响着,夏日的高温渗过墙体一点点侵占室温,电子手表已然浮现数字「23」,本该是总结今日的闲聊时间,此刻的房间却安静得如同太阳升起前的街灯,只剩下光亮,偶尔听得见些许沙沙的电流作响。
食指抵上唇瓣转过头,松岛看着佐藤,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屋,不算逼仄的休息室里几乎能传来他们脚步的回音。皮质沙发上两人保持着姿势,佐藤顺着中岛的眼神示意,在line上与他交换信息。
「发生什么事了?」
「没怎么,菊池好像太累了。」
「是因为白天的录制吗?」
「多半是的。」
松岛动作迅速地把他们两人的私人用品塞进了各自的包,在中岛和佐藤交换信息的同时将溜出去把水壶装满了水。佐藤把电子屏幕上的交换讯息放到了松岛面前,在得到对方知会的表情回复后一前一后出了房间。门被轻轻阖上,休息室的凉气只能通过空调内部循环,抓着袋子急匆匆溜出场馆的两人保持着沉默,直到坐上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Kenty和風磨くん、今晚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应该吧,Kenty应该已经跟经纪人知会了。”
“感觉風磨くん好累…”
“嗯。”
佐藤把脸颊侧向窗外,橘红色的街灯将树影稀稀拉拉地映在车窗上,阴影扫过他的脸。旁边的松岛在黑暗中看着手机,似乎是在和中岛发消息。佐藤叹了口气,一些不可明说的担心,表露出来会成为接受者的负担,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他从未见到过菊池那样苍白的脸色,在Marius成长起来之前全团最高最壮实的躯体,踏进场馆与他们集合时几乎撑不住。中岛守在洗手间门外,他和松岛站在走廊都能听见里面痛苦的呕吐声。随行的经纪人拿着热毛巾和他们一起等候,在对方略带紧张的描述中他和松岛知道了菊池今天的录制内容。比想象中辛苦了不知几倍,路途中菊池一直硬撑着,大概可以解释为洁癖人不吐在车里的最后一丝倔强。
中岛把空了的保温杯放到他手上,而后接过松岛手上的另一个保温杯,往洗手间走去。呕吐的声音停止了,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人在小声交谈着什么。菊池从洗手间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拍着他和松岛的后背说「不用担心。」
“不担心。”
佐藤记得自己当时笑着说。
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过多表示关心的话语,顶多是排练期间中岛过于追随的视线,似乎是在害怕另一个忽如其来的倒下。live进行得很顺畅,踏着掌声步入后台,稍微洗漱了躺到了按摩床上。菊池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按摩师仔细揉捏着他的腿部和颈椎,缓解他排练期间已经出过状况的抽筋和颈痛。
车窗开了条缝,晚风从外面溜进来。佐藤听见松岛叹气的声音,回过头去捏了捏对方的手。
“不用担心。”
*
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在场馆里显得孤独,手机屏幕亮着光,佐藤说他们已经回到了酒店。中岛回复了一个表情,而后把屏幕摁灭放到沙发扶手,仰起头把脖子靠在椅背上沿。
把自己的大腿当成枕头的人穿着运动服睡熟了,贴着在自己腿上一侧的头发还没干透,水穿过裤子来到大腿上。菊池的腿蜷缩着,脸颊朝向中岛的腹部,温热的呼吸正有条不紊地喷洒着。中岛把靠近菊池身体一侧的略有些无所适从的手移到了那张脸颊上方,手指穿过发丝一点点捋动,让冷气穿过发丝缝隙,头发干得快一点。
他比菊池晚了大概十分钟回到休息室,到达的时候对方已经蜷在沙发上闭上了眼。中岛尝试着叫醒对方,没有得到应答,只是在起身准备离开时被拉住了手腕。本就晕船的人明显还残留着过度透支身体后的不适,菊池眉心紧蹙,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拉着他的手说了一句「别走」。中岛蹲在沙发旁,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指令,在片刻的疑惑过后看着菊池撑起上半身,拍了拍他脑袋停留过的地方——示意他坐在那里。中岛把自己大腿上的脑袋摆正,菊池这么睡上一晚,明天醒来不知道会不会落枕。
房间里窗帘紧闭,在对方已经睡熟的夜晚只能听到空调的响动,偶尔听见一两声还不算猖獗的蝉鸣。松岛离开前拿来的薄被正盖在菊池身上,移到他旁边的桌子让他能更好地够到保温杯。白炽灯单调地保持着同一种颜色,中岛把手腕撑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菊池一前一后鼓动的胸腔,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睡一觉就好了。
人在脆弱时刻总会表露出一些不常有的反应,比如躺在沙发上睡着,或是拉着自己的手说别走。中岛恍惚间回到了很多年前,在他们还保持着日常电话联系,争吵遥遥无期的时刻。彼时的菊池还没有漠视那一岁的年龄差,在苦闷和无助的时下意识会看向离他最近的自己,寻求一些不算成熟的建议。
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在遥遥无期的沉默和冗长的剑拔弩张之后,他们将交叉的点重新放大,放大到足以盖住两条已经渐行渐远的直线。中岛想不起来他们还有过什么温情时刻,至少在此刻体力将近透支,四肢已经没什么力气的现在。他们会接吻、做爱、吃同一锅咖喱甚至是同一个碗里的米饭,却唯独不会像今夜的此时此刻,将疲惫过后的脆弱和痛苦尽数展现在对方面前,只是为了讨要一段只有两人共处的温情时光。菊池大概已经累得神志不清了,中岛想,他将半边侧脸靠在撑在沙发扶手的那只手上,半阖着眼睛看着膝盖上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挂在墙壁上的钟已经将指针移到了「1」,不用很久夏日的晨曦就要冒出头来,菊池转了个身,过大的动作弧度让他的身体往地板倾斜,中岛抓住对方的侧腰,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人砸到了自己的脚背,在钝痛中看着菊池抓着头发坐直了身体,顶着一张表情懵懵的脸。
“抱歉…没抓紧你…。”
房间的灯很亮,菊池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太适应,半眯着,里面全是水。
“喝点热水吧?要吗?”
中岛看着对方缓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越过自己递给他的水杯,将上半身塞到了自己怀里。一种怪异的拥抱姿势。递出的水杯滞留在空中,在白炽灯下无助地反着光。
“中島…”
“嗯?”
菊池的脸颊在中岛的肩膀上蹭了蹭,下半身还跪在地板上的人似乎要保持着这个姿势睡去,中岛轻轻拍了拍菊池的手臂,好半晌才听到了一句:
“好累…”
手机屏幕亮起来,佐藤发来了讯息,松岛的紧随其后,大概是想问问现在的状况。中岛无暇打开手机确认,他拍了拍菊池的后背,压缩了拥抱之间的空隙,深深地呼气。
“辛苦了。”
“我们回家。”
*
菊池仰面盯着天花板。
门外staff的脚步声在密集和稀疏的区间里反复,佐藤和Marius在同Jr们说话,表演器械相碰的声音清脆或浑浊。菊池听着自己深呼吸的声音,意识在短暂抽离身体后原路返回。呼吸渐渐平缓,肾上腺素飙升后的漂浮感和窒息感一点点退潮。菊池从沙发上站起来,迈步走到房间正中的桌子旁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好多了。
在特定环境中说出特定话语做出特定动作是正常的,菊池拿着水瓶回到沙发坐下,眼睛正对着一个虚无的点发呆,有点怔愣地想。这样的理由用来搪塞其他人是足够的,当然也可以用来搪塞自己。他感觉自己从海水里挣扎出一个脑袋,嘴巴大张着呼吸,氧气重新灌回肺叶,四肢划动海水。他渐渐朝岸边靠近了,靠近那个神智清醒的自己,靠近那个呼吸顺畅不敢对视中岛眼睛的自己。
脱口而出的话语炸起如浪潮般的惊呼,而后自己被浪潮吞噬,心甘情愿地沉入海底。菊池记得每一次对视的感觉,在肾上腺素飙升的片刻最安全,因为他不至于失态,毕竟意识停留在虚空,身体无暇作出反应。和中岛对视就像窒息前夕,在呼吸即将剥离身体,肺部即将抽空的片刻,有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濒临死亡的愉悦。一切束缚和思考都被抛弃,人轻飘飘地浮在虚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看向他的眼睛,也可以毫无防备地接纳他的回应。心跳得很慢,血液也没有加快流速,肾上腺素飙升,视线直直落向他的眼眸,不知为何感受到的是窒息而死前的愉悦,像小时候快活地跳入泳池,忘记自己没带救生圈。
休息室外头的声音渐渐远离,佐藤和Marius不知在什么时候进了屋,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妆。中岛不在,菊池捏着手上的水瓶呼出一口庆幸,又慢慢地把后背贴近沙发靠背。太危险了,他在con上总会做出一些脱离理智控制的事。他竭力避免的事情总会在兴奋时爆发,比如说对视,比如说真心话,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脱口而出,之后的余韵却只能在清醒时候慢慢消化。
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找不到确切的时间点。意识到的时候发现那些年少时碎片化程式的春梦都是征兆。他渴望被靠近又害怕靠近,渴望看清楚对方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珀耳修斯用带着镜子的盾牌靠近美杜莎时从不是因为爱,但他从镜子里看向中岛时最安心,因为爱意被镜子吞噬,他永远不希求中岛的回望。
演唱会也像那面镜子。
休息室的房门又被推开,那抹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中岛已经淋浴结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朝着佐藤和Marius的方向走去。菊池看着他,接着把视线转回手上的水瓶,从角落里提出自己的包往门外走去。中岛在看着他,菊池把门关上,快步朝淋浴室走去。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他几乎想跑,中岛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让他等一下。
“你跑那么快干嘛!”
“有事?”
菊池的把眼神别开去,不去看淋浴过后更加湿润的眼睛。他又呼吸困难,失却外力的兴奋加持靠近中岛对他而言是一种考验。他能感受到中岛审视的目光,想在他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
“我刚刚洗澡好像忘记摘美瞳了,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
“什么?”
菊池睁大了眼,行李包掉落在地板上,他伸手去碰中岛的脸,手指落在对方的上下眼睑上。那双眼睛带着笑,唇边好像被羽毛轻轻蹭过。中岛也捧住了他的脸。
他被吻了。
菊池再一次感觉呼吸不畅,而后眼前的人笑着看他,窒息感在短暂侵占身体后又消逝。在漂浮冷却双脚落地的片刻,意识重新回笼,呼吸平稳有序。那种奇异的令人愉悦的窒息感消失之后,菊池反应过来,轨道已经偏离,不该靠近的两颗心又互相推进了一点。他缓慢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包,中岛在身后说在休息室等他。呼吸回笼,肺部一张一合地吸取氧气,他将无数次失去对视的勇气。因为他很清楚,在爱他的时候,呼吸都成为一种束缚。
*
锁芯卡入锁孔的声音淹没在关门声中,燃气灶和油烟机嗡嗡响动,空气中弥漫着芝士的香气。中岛伸手解开衬衫上的纽扣从玄关往客厅走去,公寓里窗帘紧闭,吊顶的橙黄灯光散落。先回家的那个人站在立式厨房里准备料理,中岛挑了挑眉,菊池的真空围裙里多了今早在群上提到的:
——野性捆绑套装。
室内的冷气好像有点不够,中岛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真空围裙的视觉效果已经足够震撼,捆绑束带的加持让饱满紧致的肌肉更加诱人。菊池的腿根被皮质束带勒出点软肉,肱二头肌的线条斜插进手臂上的两根带子。固定重点部位的皮带在他腰上围了一圈,穿过股沟的那根带子支撑着前面较多的皮料。大腿和腰间的皮带把菊池的两瓣臀肉缚紧,肉从带子的两侧渗出来——中岛伸手拍了拍菊池的屁股。
束缚住的臀肉微微晃动起来。
“回来了?”
“套装?”
“喜欢吗?”
中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身去房间拿他最近迷上的精油。今天的菊池适合野草味的,中岛想。他感觉自己急不可耐,在洗手间匆匆洗了手回到厨房,用精油滴管让泛着光的液体从菊池的脊沟处蜿蜒向下,再用手慢慢推开。
涂抹了精油的肌肉线条在灯光的打磨下更加深邃,鼓起的肌肉泛着一层诱人的光。中岛的手掌在菊池的后背推按,穿过腰间的皮带让前面的皮质材料挤压菊池的阴茎。黑色皮料已经鼓起来了,蹲在菊池腿后给他的大腿涂抹精油的中岛似乎瞥见对方从皮料边缘挤出的龟头。
燃气灶和油烟机的声音中断了。
菊池用长筷子从锅里捞出做好的培根芝士蛋面,摆盘装好放在料理台上,转过身来看着中岛。手上拿着精油瓶的人眼睛里冒着异常兴奋的光,菊池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中岛的面中,被轻轻推开了一点。
“把围裙解开。”
菊池听话照做,穿在身上的围裙被随意丢在厨房的一侧。中岛的手已经抚上了他被束带勒紧的胸肌,沾满精油的手掌托着他的胸肌往上提,再猛地放开,胸肉在空气中晃动起来。中岛抓着菊池的前胸肆意揉捏,紧贴着身体的手掌穿过贴在他身上的束带,把开口更拉紧了一点。束带陷入皮肉,边缘处的肌肉泛着粉色。指尖沿着腹肌的线条慢慢往下,把精油往两边推开,最后顺着人鱼线中断在包裹着阴茎的皮料上方。中岛抬起眼来,菊池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鼻息轻轻地在他颈侧喷洒着,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耳垂被温热柔软的舌面攻击了,中岛往旁边稍微躲了躲,双手暂时离开菊池的身体往上举高,顺从地让菊池脱掉他身上的衬衣。
他的长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到了地板上。
滑腻的手在同样滑腻的躯体上游离,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肌肉令人爱不释手。中岛的指缝卡着菊池的乳尖,看着饱满胸肌底端的粉色地带被他玩弄得发硬。兜着菊池性器的皮质布料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中岛垂眸去看,皮质布料被撑得鼓起,已经完全兜不住里面的那根东西了。
中岛伸手解开了贴在腰间皮带上的两个纽扣。
完全勃起的阴茎从里面弹出来打在他的腿根,菊池的手托着他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坐在餐桌上。空气中泛滥着精油的味道,菊池的吻从耳侧连绵到脖颈,吻过中岛的喉结再慢慢往上。舌面舔过下巴,最后才来到中岛翕张着喘息的唇瓣上。交缠的舌头伸出唇外,在贴合的唇瓣中间互相拉扯。两具躯体在不知不觉中愈发接近,中岛的腿环住了菊池的腰,他后面已经流出水了。
“回房?”
“在这里。床单刚换。”
忽然的凌空让环在腰上的腿盘得更紧,中岛的身体完全贴在菊池身上,将他整个人抱起来的人浑身滑腻。肌肉绷紧,贴在身上的束带几乎爆开,中岛把手环在菊池的后颈,他整个人都在往下滑。菊池身上滑溜溜的。
“湿了?”
抱着他的人不知道用哪里来的手指探进了他的后穴。
“嗯……进来吧。”
中岛把下巴放在菊池的一侧肩膀上,他可不仅仅是湿了。敏感点在空虚中叫嚣着,迫切地呼喊着填满。菊池的龟头在他的股缝蹭着,穴口被蹭的难受,穴道在空洞地吮吸着。中岛不自觉地摆起腰,原本就抱不住菊池的手往下去掏,抓住了那根磨磨蹭蹭的阴茎,抵进了穴口。
单手扶着菊池肩膀的后果就是整个人都往下坠,菊池身上太滑,盘在他腰间的腿都载不住力。粗长阴茎直顶到底,中岛仰起头喘气,快感逼出眼角泪水沿着脸颊两侧簌簌而落。菊池是故意的,那两条抱着他的手臂在他用阴茎抵住穴口的片刻稍稍卸了力。被异物贯穿的后穴剧烈收缩起来,中岛的两条腿想要用力夹住菊池的腰,穴道收缩,夹得菊池一声闷哼。
中岛的手拍着菊池的肩膀。
“唔啊…你出来一点…太深了……”
“你屁股往上抬点。”
菊池眼尾带着点笑。中岛气鼓鼓地看着他,眼尾粉红一片。
环在他身上的手脚都打滑,中岛几乎挂不住,整个人都只能靠着菊池的手臂和他们肉体的连接处撑着。菊池把中岛臀部往上抬了一点,微小的抽动都让身上的人气喘吁吁。温软的后穴紧紧包裹着他的阳物。菊池把腰往上顶了顶,果不其然听见趴在他肩上的人一声软绵绵的闷哼。
“要动了哦。”
汗水从中岛的脊骨处往四周蔓延,让菊池的手贴得更紧。挺腰的动作让中岛的阴茎贴合在他的腹肌上,两具躯体的摩擦给予缺少抚摸的性器更加刺激的抚慰。中岛的后庭泛滥着水,菊池的性器几乎刻在他身体里,后穴早被肏成贴合的形状。又硬又烫的性器持续抽插着,中岛不自觉地呜呜出声,他抓不住浑身滑溜溜的菊池,每次都被顶得过深,快感层层叠加夺去意识,抛却羞耻的人遵从欲望,任由自己发出令人体温升高的黏腻呻吟。
“唔啊…嗯…慢点……”
“慢点?”
“别停…啊哈…!”
“等…等等……唔……”
中岛的手紧紧抓着菊池身上的那根束缚带,皮带嵌入掌心勉强支撑他已被肏得绵软的身体,不至于只靠着菊池的阴茎支撑。夹在两人中间的性器在菊池的腹肌上蹭着,铃口冒出的前列腺液让菊池的腹部更加黏腻。指甲盖的形状渗进菊池的后背,紧紧攥着带子让中岛的手心发疼。菊池的小臂撑在中岛的大腿下方,他把人微微往上颠了颠。
“手疼……”
“嗯?”
“唔啊……!”
微微松开的手和夹不住腰的腿让中岛往下溜了一点,原本就顶在敏感点附近的龟头狠狠蹭过那块小小的凸起,过分的顶弄让中岛哭叫起来,手掌在菊池后背打着滑,乱七八糟的指印落在菊池的胸前和肩膀上。软烂的后穴紧紧吮吸着菊池的性器,冠状沟都被包裹着,攀附于柱体的青筋被服侍得妥帖。菊池用力挺着腰,肉体的拍打碰撞声啪啪响着。
“不…不行了……啊哈……嗯啊…”
愈发加速的拍打把中岛的臀肉撞得发红,菊池的性器在中岛体内捣弄着,肠穴微微痉挛成为身上人的高潮前兆。菊池把中岛往上颠了颠,让快到极限的性器更往里顶弄一点。中岛的性器已经渗出几滴精液,菊池几乎把囊袋都塞进中岛的后穴,托着中岛的大腿往内顶,在后穴的剧烈收缩中射出微凉的精液。
被抱在怀里的人微微抖动着,中岛射出的精液落在菊池的腹肌上,脸上全是泪水。汗水从躯体往下掉落,餐台前的地板上流了一滩水渍。菊池不应期的阴茎还留在中岛体内,精油混着汗水从身上往下落。中岛趴在他肩头喘气,菊池偏过头,含住了对方红得过分的耳垂。
*
长发扫过画面的片刻松岛差点把桌上的水杯打翻,而后镜头转换,不过是虚晃一枪。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屏幕亮着光,身后的立式厨房没了动静。松岛从地板上爬起来,不知是先到玄关开灯好还是直接走向厨房好。他慢慢朝着灶台靠近,锅炉还在慢吞吞地煮着奶油炖菜,刚才站在这里的人却消失不见。
“勝利?”
没有应答。
被暂停了的录播视频停留在一个不算恐怖的画面,可已经装进脑袋里的BGM却将漆黑的客厅渲染得可怖。消失的人还正好是电视剧的主演,松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摸索着走到玄关,想要打开客厅的顶灯。
“PONG——”
“わあーーーー!”
突然从黑暗里跳出来的人把松岛吓了一跳,惊叫声仿佛烧开的水壶。佐藤蹲在玄关边笑得捧腹,漂亮的眉眼皱成一团。松岛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而后拐回沙发和矮桌中间的缝隙里,将自己塞进去,继续播放剧集。笑容还挂在脸上的人跟在他后面,在稍微隔着点儿距离的沙发上落座。
进度条过了一半,松岛盖在身上的毛毯越抓越紧,明明是炎炎夏日,空调房外蝉鸣不绝于耳。瞪大的眼睛被张开手指的手虚势遮掩——又想看又害怕的典型动作。佐藤坐在沙发上,看着本就小小一团的人越缩越紧,几乎要变成一个团起来的毛球了。
剧集的恐怖精华几乎都浓缩在最后十分钟,松岛已经完全沉浸其中,时不时发出几声小动物般的悲鸣。佐藤从沙发滑到地板上,和松岛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并排坐着,果不其然在病房走廊那一段被松岛一整个抱住,耳朵里回响着松岛表达惊恐的特有语句。
他偷偷把手环上了松岛的后背。
恐怖效果叠加换来的是抱紧他的手越环越紧,片尾曲出来时松岛就像只树熊一样紧紧缠在佐藤身上。佐藤的手掌在松岛的后背轻拍着,安抚着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人。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佐藤垂眼就能看见对方低垂的睫毛,和蹭在他肩膀上的柔软头发。
“结束了。”
“好可怕…”
“聡ちゃ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胆小呢,”佐藤笑着拍了拍松岛的后背,作势要起身,“该吃饭了。”
“等…等等……”
四肢都缠绕在佐藤身上的松岛还没调整好重心,上下力量拉扯生造出乌龙。佐藤被扯着向下,桌上的水杯倒了,水沿着桌面流淌,最后淋湿了撑在松岛身上的佐藤的一侧肩膀,T恤洇出一大块湿透的痕迹。
松岛的眼睛睁得很大,手忙脚乱地想和身上的人拉出点距离,又撑起上半身想要找寻放在桌面上的纸巾。他的脸颊蹭过佐藤的唇瓣,温热的带着点湿濡感的唇瓣让他不自觉地抖了抖。佐藤还保持着撑起的动作,眼睛看着松岛慌乱又竭力保持冷静的不自然状态,在对方打马虎眼的动作中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扣住了松岛的后脑。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没有拉紧窗帘的窗户上印着一轮下弦月,电视屏幕黑掉之前没发觉月光如此明亮。佐藤笑着起身,留下在原地发愣的松岛后知后觉地跟上走到厨房,两个人耳根红透,沉默地吃着晚餐。
掩映于树丛之中的窗户只留下小小的一条缝隙可以窥见树顶上的风光。月色从上沿倾泻而下,滴落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佐藤看着不远处的被月色浸染的一小块,回忆像找到豁口一样奔涌而出。他第一次去接上晚班的松岛是个寒冷的雪夜,月色倒映在白雪上,亮得扎眼。结束一天行程的人摇摇晃晃地从出口处出来,脚踩在雪地里差点滑了一跤。大雪夜车龙在街道上停滞,他蹲下来背着松岛往车的方向走,上了车两人呼着白气沉默,就像现在,一点点微小的碰触都会让他们害羞,羞得说不出话,只能偷偷瞄对方一眼。
在渐行渐远的时段佐藤有时会想,虚妄是否有更确切的定义,比他懊恼得失眠对着空洞的天花板发呆,拨了电话却说不出一句话的难言夜晚更加确切。他甚至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对方说不出归期的离别里,他像一片断了经脉的树叶在海面上漂泊,却只能撑着往前走去。他笑着等待,在漫长的等待中失却了拜访对方内心的权利,又在重新聚合的时候发现,这种权利就算是身处一处都不是理所当然。第一次接到松岛主动打来的电话时也是一个月夜,月亮晕乎乎地挂在夜空上,他拥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可以靠近他的夜晚。他在松岛的泪水当中彻悟了痛苦,明白那种虚妄不仅仅是他的专利。他们哭泣,拥抱,将脸颊埋在对方的肩颈,像动物一样互相取暖,支撑着对方一步步往前走去。
佐藤对松岛从不是不了解或未了解。就像今天晚上,最后的十分钟最好坐在他旁边,松岛会抱住他,那样的时段对他们而言都具有一种安全感。在什么时候需要安抚,在什么时候需要给对方信心,他们在漫长的虚妄中磨合了齿牙,齿轮慢慢转起来,亦如原本就憧憬着,朝对方一点点靠近的两颗心。
佐藤突然笑了出来。
“勝利?”
“嗯?”
“你怎么了?”
松岛皱着眉看着对面突然笑出来的人,灯还没开,阴森森地有点恐怖。他看着对面的人摇了摇头,佐藤从碗里夹起一块西兰花,一边嚼一边说:
“没事。就是觉得月色真美。”
*
天花板的顶灯带着酒意微醺着重影,中岛躺在床上,连日的排练和舞台让肌肉里充斥着过多的乳酸。身体的疲惫在几个小时前攀上顶峰——菊池将他整个人托起来让他挥汗如雨的时候。性事畅快淋漓的余韵在结束酒会的此刻姗姗来迟,腰有点痛,眼皮也跟着上下打架。中岛的眼神瞥向站在沙发前收拾残局的菊池,对方身上穿着全套绿色休闲服,圣诞树帽子被放在角落,趿着跟他同款的拖鞋沉默地把桌上余下的食品包装袋扫进垃圾桶里。酒的味道在房间里滞留,松岛和佐藤带来的草莓蛋糕气息在空气中甜丝丝地飘着。菊池弯腰的动作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肌肉,中岛看着几个小时前被自己夹过的那截腰,不知道为何打了个冷颤。
“菊池。”
中岛叫他,看着对方缓慢地转过身来,尚且精神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游移,挑了挑一侧的眉毛等着他开口说话。中岛往下看的眼睛快要阖上了,他撑起来侧身躺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
“我要睡了。”
“哦。”
菊池回他。
“明天再收拾吧先回去休息。”
“脑子也累坏了吗?”菊池站在床沿弯着腰看向中岛,“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中岛抬眼,两个人对上眼神僵持了一瞬,中岛翻过身不去看他。菊池把手上的垃圾桶放回桌子旁边,慢吞吞地走去洗手间洗手。再出来的时候,中岛已经躺在他床上睡着了。
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出一些超脱理智控制的事情,只不过他和中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从本能的支配,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相互撕扯着关上休息室的房门,落锁与否都没有确认。被欢呼声包围,得到和抛出的爱,聚光灯下交合在一起的影,站上所谓梦想的高台时似乎可以忘记所有未来和过往,单纯地沉浸在幸福的翩翩然中。菊池伸手把中岛脸颊上的头发挂到耳后,刚染的蓝色发丝还有些缺少营养的僵硬,中岛平稳地躺在大床的正中间睡着,唇边带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蛋糕碎屑。
互相碰触到一起的唇瓣有些干涸,明明还能舔到口红或唇膏的甜腻气息。在身体上摸索的双手,汗水或是黏液,抵在面中的鼻尖渗出过度疲累的气息。在什么时候变成如此温情的关系了?有时候脑子里会突然冒出这个疑问。菊池把睡熟了的中岛捞起塞到棉被底下,脖子不在枕头上休息的话明天会痛得无法动弹。消耗体力加上几个小时前的胡作非为,还有一天的行程,让中岛就这么睡过去对谁都不好。温情,菊池侧躺在旁边看着半边侧脸陷入枕头的中岛,或许是一种可以放缓脚步而产生的余裕。十代的生长痛即便没有钥匙插入正确锁孔的贴切解决,但至少可以放置,仿佛背包里一本轻盈的书,闲暇时在深夜独自阅读,类似老者暮年的可爱回忆。
休闲服被脱下放到床边的椅子上,菊池走到开关旁稍微调高了暖气的温度。中岛很清楚的吧,他习惯裸睡这件事,就像他知道这个人冬天意外地怕冷,暖气不调高一点可能半夜会醒。菊池掀开被子沉入床榻,察觉到睡在旁边的人下意识往他的方向靠近。理智不工作时会很直白表现出来的依赖,很奇怪,他们两个都是。
做爱也是一样的。
房间的顶灯被遥控器关上了,菊池的手臂滑过中岛腰下,把朝着热源靠近的人轻轻搂住。他们都迫切需要一个拥抱,在幸福感充溢得过分的此刻,大脑不能工作的此刻,就像痛苦时用错得离谱的方式苦苦互相支撑那样,他们需要回归陆地,他们需要拥抱。
晚安。
菊池说。
*
听见休息室传来物品落地的动静时松岛的脚步被佐藤拦住,已经司空见惯的佐藤把他塞进对面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工作人员那里拿到的钥匙,替被欲望夺舍的某两个人贴心地锁上房间。松岛隐隐约约能听见中岛的声音,他哭过的眼睛有些酸涩,此刻耳朵烧得几乎痛起来。窗外的寒风从缝隙渗进来,人潮退场的骚动还在耳边萦绕。松岛坐在化妆镜前开始卸妆,他和佐藤大概会乘同一辆车离开,提前很久就铺垫好了,今晚要一起喝酒,中岛和菊池会晚到一点,松岛确信。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圣诞歌,额前的头发被仔细扎起的松岛小心翼翼地从眼睛里捏出隐形镜片。佐藤已经换上了常服,镜子里的身影在桌子前转来转去。大喊和躁动平息下去之后的心脏还没冷静,滞留在楼下的人群大概散得远些了。松岛还是有些在意…隔壁房间的动静。看样子佐藤已经在休息室前的走廊摆上了「请勿靠近」的提示牌,松岛的耳朵又红起来。他不清楚是不是幻听,鸡皮疙瘩从手臂冒出来,不由得摇了摇头。
“收拾好了吗?”
佐藤靠在斜后方的桌子旁看着松岛,手里拿着他今天开场前换下来的衣服。松岛伸手接过,溜进更衣间里换下了闪闪发光的演出服。腿根有些发软,松岛有些奇怪地捏着小腿的肌肉,大脑还留在场内嗡嗡作响的状态中,好像还没能从兴奋的余韵中走出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
休息室阖上时对面房间的响动在寂静中更明显了,佐藤把钥匙从门缝塞过去时松岛几乎想从走廊逃开。他们绕过黄色的警示牌,他空着的那只手突然被握住了,佐藤拉着他往紧急出口的楼梯间跑去。松岛不明所以地跟着对方一路小跑,在推开门前的一刻听见佐藤的声音,脑袋大概还没能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照做了。
他总是这样。
拎着背包勉强全副武装的两个人溜进了小路中。圣诞的气氛在霓虹中散发着令人愉悦的香气。琳琅满目的商品透过橱窗陈列,松岛缩在衣袖里的手藏着另一个人的手掌,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蛋糕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着。
经纪人的电话在草莓蛋糕前有些令人扫兴,松岛难得地没有接通,跟在提着蛋糕盒的佐藤身后溜出了这家他们随机选中的店铺。出租车刚好停在门口,两个人兴冲冲地钻了上去。松岛给来电发了消息,他们会自己回到酒店。佐藤眨巴着眼睛用眼神问他是谁的电话,他们像第一次逃课的乖孩子有些胆怯的窃喜。蛋糕盒上不断扫过街灯的光影,松岛的耳尖更红了,比挂在圣诞树上的红色缎带还要红一些。
此时此刻,松岛站在佐藤房门前摁响了门铃,看着顶着一头湿发的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敏捷地溜进了房间。尽管他们刚刚见过,买了草莓蛋糕绕了远路的两个人比菊池和中岛还要晚归。准备好的圣诞礼物堆在简易的小棵圣诞树下,松岛有些迷迷糊糊地咧开了嘴,荡漾在空中的开心,一种令人空虚的快感。酒精下肚让人暖洋洋地发呆,大概笑容都有些失神的可爱了,他对自己的笑脸有一定的自信,至少佐藤是这么告诉他的。分开坐着的某两个人穿着用了很久的同款拖鞋,礼物也有些奇怪的用意。中岛喝酒很容易上脸,菊池的兴致比让人怀疑房间里有摄像机。大家似乎都沉浸在一种虚浮在半空的愉悦中,还没有落地。
“怎么了?”
刚洗漱完的佐藤睁大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松岛有些扭捏地低下了头,但还是抬起眼看着对方。他看着佐藤的胸腔起伏,在他面前脱下刚刚穿上的T恤和长裤,松岛温顺地爬上对方的床,跪坐在床边看着他。
“会很累哦。明天还有行程。”
松岛点了点头。
发泄和被填满,似乎只有这种方法可以相互拉扯着对方落地,像是飘飘然于空中的幻想最终可以回到人间。他把手放进佐藤伸出的手掌中,闭上眼睛含住那根还带着洗浴过后水汽的硬物。他感到安心,在泡沫般转瞬即逝的快乐当中,抵到喉口的柱状物能让他确信仍处于现实,或者说他们,他们两个人都。交缠在一起的躯体和命令与服从,太过于不切实际的方式,适合同样陷入幻境中的大脑。
松岛在顶弄中吞下今夜的第一口浊液,睁开含着泪水的眼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佐藤。不是梦境。
大概他们真的可以拥有幸福。
热红酒的味道在风的翻搅中卷着一点沙。中岛的脑袋歪到了窗框,骤然的疼痛让睡眠刻意掩盖的寒意瞬间爆发。他打了个寒颤。柴火燃烧的呲啦声响和跳进沙砾的火星一起跃动着,坐在便携式蝴蝶椅上的人摊开手掌取暖,抬起头时刚好和他尚未从睡梦中脱离的朦胧视线相遇。
中岛看着那个人从椅子上起身,拿着白色搪瓷杯朝他所在的重型吉普车走来。杯里的该是刚刚煮过的红酒,带着点生姜的味道,暖洋洋的。他的下巴搁在车窗窗沿,探出一个脑袋去嗅菊池拿过来的白色搪瓷杯。那杯暖洋洋的酒没有被伸手接过,他的半张脸闷进那个开口巨大的搪瓷杯,咕噜噜地把拿在菊池手中的那杯酒喝完了。
风在杯子里留下几颗沙砾,被风吹起在空中漂浮的黑发衬得夜晚格外的蓝。菊池身上的风衣被灰尘沾满,手指拂过留下一点痕迹,细沙沾到了指腹,有些粗粝的手感。中岛拉着菊池的衣领,打开的车门缝隙刚好可以让另一个人钻进车厢。他拉着他躲进来,没有关上的车窗外是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比刚才烧得更旺。姜汁红酒带来的暖意渐渐沿着血液爬满全身,中岛挪了挪身体,被他拉进车厢的人坐在他身后,现在他有了一个绝佳的人肉垫子。
宽大的风衣罩住裹在身上的毛毯,另一个人的体温慢慢从后背渗过来,中岛还未苏醒的睡意又一次让他半阖起眼。车窗被关上了,菊池伸手打开了头顶的天窗。繁星闪烁的夜晚,唯独月亮被闷在云层之后。中岛的下巴被往上托了托,还没来得及侵占意识的睡意被打断了,他入眼一半夜空,另一半是包裹在肌肤下的、菊池线条分明的下颌骨。
他闭着眼睛,下意识把脑袋更多地后仰,干涩的唇瓣触碰到那个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可能是没用剃须泡沫,细小的胡茬没能刮干净,唇瓣触碰时一种凌厉的触感。坐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抬头望着夜空,星群在蓝得偏紫的夜色中毫无保留地闪烁着。他能看见菊池一上一下的睫毛尾端,像春日飘落的棉絮,让他的鼻尖酥酥麻麻地痒,一种打喷嚏的冲动。他的身体前倾带动脑袋向前,闷闷地打了个喷嚏。
额头撞到了下巴,他听见菊池吸气的「嘶——」声。他的额头也被刚刚抬头望见的下颌骨敲出一点疼痛。中岛往前挪了一点,转过身蜷起那双修长的腿,整个身体埋进了车前和座位之间的空隙。椅子被移得很后,但两个人挤在一起总还是逼仄。他缩起来,空间的狭小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包裹,毛毯之外的,笼罩他整个身体的另一层屏障。
菊池低着头看他,敞开的风衣露出贴身的T恤打底。中岛的手从毛毯里钻出来,去摸索还没放进风衣口袋里的刚刚托起他下巴的那只手。指节一点点穿过指缝,直到手指的根部紧紧贴在一起。皮带扣解开伴随着链头分开拉链的声音,围在他身上的那条毛毯不知在什么时候落到了小腿上。他的脸颊一次次蹭过菊池的大腿根部,喉咙被勃起的柱状物严丝合缝地堵住,让他的眼尾渗出泪来。
夹紧在臀肉间的小口溢出透明的液体来了,中岛想,他含着菊池仍未见疲态的阴茎,处于朦胧中的大脑终于开始慢吞吞地思考。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开着重型吉普车在黄沙纷飞的某个山坡平台,抬眼能看见漫天星辰。是什么时候做好的约定,又是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外面的蝴蝶椅和搪瓷杯,以及被放进红酒里的生姜。他睡得太沉,太沉,从汽车的引擎落入那条狭长的山间隧道开始,还没有远离城市的地方,广播的信号好得让主播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睡着了,睡梦间听到了断掉的广播声,从吉普车旁经过的货车声,以及车辆没有移动时从身后传来的喇叭声。他隐约间感觉座椅的靠背被往后调了,菊池少见地没收拾好的胡茬轻轻蹭过他的侧脸,以及落在他眉心的似有若无的唇瓣触感。他在睡梦中移动着,他们在走一条很长的路。落在指尖的光的碎片被微凉的夜色慢慢浸润,他睁开眼不过是十五分钟前的事。菊池坐在篝火旁边,红酒的香气让他昏沉的脑袋又一次酝酿起睡意。
抵在他喉尖的伞顶在轻微跳动着,他闭上眼睛吞咽,手掌握着柱状物的根部和下方两颗柔软的睾丸。菊池的手落在他的额头,轻轻地把他往后推,却被他的固执改变了方向,拖住了他的后脑勺让那根不能再往里探的东西又往里蹭了蹭。带着点腥味的白色浊液沿着他的喉口往下落,中岛吞咽着,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被精液填满了整个口腔。
身体终于热起来了。中岛趴在菊池的腿根往上望,群星闪烁的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划过,是流星吗?他挤满汗水的脊骨窝就仿佛那颗流星的轨道。是了,中岛缓慢张合的眼睑将他多余的力气挪到了脑袋,是要看流星雨啊…气象台说的,他们在某个休息时段听见了那段广播,不声不吭地开始找观星的位置,移动用的越野车。他甚至都没跟菊池提起,空出来的休息日一打开门就看见停在外面的陌生车辆,他轻车熟路地上了车,仿佛他们演练过无数多次那样。
风从天窗往里面灌,中岛趴着的大腿腿根渗出了丝丝热汗,吞咽进肚的微凉液体让他过于燥热的身体稍稍降了点温。星星从夜空中一颗颗滑落,天窗的一个角落被菊池抬起的下巴轮廓取替了。那些星星仿佛落进他睫毛下方的眼睛里,在里面亮着光。
中岛缩了缩扣在菊池掌心里的那只手,看见抬起眼的人低下头来。他嘴巴里还含着他的腥气,流星转瞬即逝。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